日期:2022-4-26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阿杰爷爷一生嗜爱二胡,天天到公园拉上一曲。有一天蒙蒙细雨下个不停,爷爷拿起二胡又要出门。阿杰说:
“爷爷,下雨天不要出去了,在家里拉不是一样吗?”爷爷说:
“不一样,公园环境好。”
他爷爷坚持来到公园,坐在一棵老榕树下,把胡运弓,一曲《二泉映月》就在雨雾中飘起来了。
爷爷毕竟老了,他的生命在二胡声里渐渐消失。爷爷感到来日不多了,他迫切要找一个传人,可问遍每一个熟人,没有一个愿意学二胡。爷爷最后抓住阿杰,死纠蛮缠要他学二胡。阿杰说:
“爷爷,二胡已经过时了,我现在要学小提琴。”
爷爷说:
“不行,我就是要你学二胡。”
阿杰懒得理爷爷,只拉小提琴,不碰二胡。他爷爷唉声叹气,不久就病倒了。阿杰送爷爷去医院治病,他居然和阿杰较劲说:
“你学二胡,我就吃药;你不学二胡,我就不吃药。”
爷爷真的什么药都不吃,任谁劝都不起作用。父母兄弟姐妹一起埋怨阿杰,要他立刻答应跟爷爷学二胡,他爸爸还把爷爷的二胡拿到病房来。阿杰只好接过二胡说:
“爷爷,我跟你学二胡了。”当即在病房里咯咯吱吱地拉起来。
阿杰学会拉二胡的时候,爷爷连走路都困难了。可爷爷叫他把他扶到公园里,坐在那棵老榕树下,叮嘱说:
“爷爷不行了,等我死后,你每天都要到公园来拉二胡。”
“记住,一定要在这棵老榕树下拉。”
阿杰疑惑地问:
“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棵树下拉?”
爷爷说:
“不在这棵树下拉,等于我没教你。”
两个月后,爷爷一病不起,离开了人世。真是巧得很,爷爷死的时候,那棵高大的老榕树也断了,只剩一个半生半朽的树根。爷爷死后的第二天早上,阿杰就坐在树根旁边的小亭子里拉起二胡来。身边没有一个听众,只有几只小鸟在花草丛中跳跃,花草过去是几间矮房。没有听众的表演毫无意思,阿杰拉了一会就准备回去了。可正在阿杰起身的时候,一个中年男人用轮椅推着一位老奶奶从矮房那边过来了。中年男人说:
“这是我奶奶,天天听外面拉二胡,今天听二胡声不对头,叫我推她出来看看。”
阿杰说:
“以前是我爷爷拉的,我爷爷去世了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临终时要我天天来这里拉二胡。”轮椅上的老奶奶说:
“你以后不用来这里拉了。”
阿杰问:
“为什么?”老奶奶不回答,
她说:
“今天你最后给我拉一曲《梁祝》吧。”
阿杰问:
“拉哪一段?”
老奶奶说:“就拉《化蝶》吧。”
老奶奶坐在轮椅上,闭着眼睛听着阿杰拉二胡。阿杰拉完一曲《化蝶》,他问她:“还想听吗?”
连问几次都没有回音。阿杰问中年男人:
“你奶奶怎么不作声?”
中年男人摇一摇老奶奶,老奶奶头一歪,倒在轮椅的扶手上。中年男人惊呼:
“我奶奶死了!”
阿杰这时忽然醒悟,原来是爷爷的二胡声支撑着老奶奶的生命,爷爷的琴声消失了,老奶奶的生命也就终结了。
他想着:“爷爷和老奶奶之间,一定有许多故事。”
可是阿杰问父母,他们不知道;阿杰去问老奶奶的儿孙,他们也不知道。那些永远不让别人知道的故事,一定很美,很动人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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